云南植物采集简史一外国篇
Time:2022-06-16 | Author:方伟
云南地处我国西南部,地形复杂,气候多样,植物种类繁多,植物资源极其丰富,一直为中外各国植物学家所瞩目。
最早来云南进行植物采集的西方人是英国博物学家安德森(J. Anderson)。1868年和1875年,他两次随英国武装探路队从缅甸八莫进入云南腾越,其中采集了不少动植物标本,其中首次探险就采得800种植物标本,存放在印度加尔各答植物园,复份标本送到了英国邱园。之后的1877年,英国军官吉尔(W. J. Gill)进入我国的川西腹地旅行考察,并过金沙江进入云南,从阿墩子(德钦)、大理到缅甸八莫,再返回英国。途中他收集了部分植物送交给英国邱园。1879年,匈牙利富翁司兹柴尼(B. C. Szechenyi)亦经川藏进入云南,在中甸、大理一带采集植物标本。此外,英国驻华领事官卡洛斯(W. R. Carles)1881年在昆明附近进行了采集,而另一名英国驻华领事官班得瑞(F. S. A. Bourne),于1884年受命调查我国云、贵、川及广西的商业和交通,在云南多个地方采集了植物标本,特别是经济植物,送到英国邱园。
云南真正大规模的植物采集肇始于法国传教士德洛维(J. M. Delavay)。1881年,德洛维神甫(即赖神甫)受教会指令来滇西北建立新的传教点。由于之前受到法国植物学家弗朗谢(A. Franchet)的委托,他一边传教,一边以教堂为基地,特别是在滇西北,以及滇中、滇东北等地进行了长期持续性的植物收集,直至1895年他在昆明病逝,巴黎自然博物馆共收到他寄回的植物标本20多万号,约有4000种,估计有1500多个新种和许多新属。
随后的1889年,法国王室成员亨利(Henri d' Orleans)从我国新疆伊宁入境,穿越新疆、西藏进入四川,再一路南下经四川的富林(汉源)、宁远(西昌),云南的昆明、蒙自,并沿元江直到河内,沿途采集了许多生物学标本。此后,1895年他再次从河内进入云南,在滇东南、滇西南以及滇西、滇西北等地又收获了大量动植物标本。
法国另一位传教士苏利埃(J. A. Soulie),从1886年起开始在川西的打箭炉、贡嘎山等地进行标本采集,达7,000余号。1894年他从康定进入云南,在滇西北多地采集植物标本。标本现藏于巴黎自然博物馆。
1896年,英国驻中国海关官员韩尔礼(A. Henry)被调到云南蒙自任职,此前他在湖北宜昌、海南海口以及台湾任职期间已经采集了丰富的植物标本。来云南之前,他已经知道法国的赖神甫在云南采集了大量标本送回巴黎,他希望自己的采集能与之相匹。到任之后,他便雇人在县城附近采集标本(他的前任汉考克(W. B. Hancock)已于1894年在此采集了150种种子植物和120中蕨类植物送回英国邱园),不久采集范围就扩展到滇东南整个地区,其间还在元江的南山找到了野茶树,此前西方人只在阿萨姆发现过。之后的1898年,韩尔礼调任思茅海关,又雇人采集了大量滇西南、滇南地区的植物标本。整个在华期间,韩尔礼收集的植物标本据说送回邱园的就超过15万号。
法国传教士杜克洛(F. Ducloux)1889年来云南传教,从1897年开始,此后的15年,一直为法国植物学家弗朗谢采集植物标本,特别是经济植物和蕨类植物,总计约6,000余号,标本保存在巴黎自然博物馆。在此之后,同样来自法国的传教士梅里(E. E. Maire)任云南的代理主教,在1905年-1916年间,在滇中、滇西北以及滇东北,尤其东川一带,采集了大量植物标本和各种植物种子。
威尔逊(E. H. Willson)在1899-1918年间五次来华,在我国鄂西、川西、川北进行了卓有成效的植物学和园艺学收集。1899年也曾到云南,在河口、蒙自、元江、思茅、宾川、巧家等地采集。威尔逊的成就激发了英国人对于我国滇西北、藏东和川西的花卉资源搜集的热情。1904年,英国爱丁堡植物园职员福雷斯特(G. Forrest)受雇于一家私人花木种苗公司来云南收集杜鹃花、报春花等重要观赏植物资源。直至1932年死于云南,在这28年里,他七次来华,雇请当地人在云南大部分地区进行植物采集,不仅收集了大量的杜鹃花、报春花、豹子花等珍贵花卉的种苗、种子或鳞茎,还采集了各种植物标本共计31,015号,主要收藏于英国爱丁堡植物园。
1911年,英国人金•沃德(F. Kingdon Ward)亦受雇于一家私人花木种苗公司,开始在滇西北和四川等地收集各种耐寒的观赏植物。从此以后的数十年间(直至1956年),他在我国西南地区及邻近国家进行长期的旅行考察和植物资源采集,足迹遍及我国的滇西、滇西北、川西、藏东及藏东南,以及缅甸的密支那、印度的阿萨姆,越南、老挝等地,收获了为数众多的植物种子苗木和标本。他所采集的标本也主要收藏于英国爱丁堡植物园。
1919年,英国人法月(R. Farrer)和考克斯(E. H. M. Cox)在云南与缅甸交界的片马一带,以及沿伊洛瓦底江的支流到缅甸的葡萄等地区进行植物采集,共计采得标本1920号。同年,法国传教士马伯禄(J. P. Cavalerie)从贵州到云南,在昆明及文山地区采集植物标本,后不幸在昆明被土匪杀死。
不仅是英法两国派人进入我国云南展开植物资源收集,其他国家也相继派人入滇进行植物采集。1914年,奥地利植物学家韩马迪(U. Handel-Mazzetti)和德国植物学家施奈德(C. Schneider)结伴来到云南,在滇中、滇西北以及川西进行植物标本采集。随后由于一战爆发,施奈德于1915年去到美国阿诺德树木园工作(后成为研究威尔逊在中国所采标本的专家,同时也是研究小檗科植物的权威),而韩马迪则继续在云南、四川进行采集。随后的1917年韩马迪一路向东旅行,在贵州、湖南及江西等地采集了部分植物标本。经过几年的收集,他总计带回欧洲13,000多号植物标本,回国后还编著了《中国植物纪要》,成为研究中国植物的著名植物学家。
二十世纪三十年代,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(Sven A. Hedin)和我国学者徐炳昶共同率领的中瑞联合"西北科学考察团"在我国新疆、内蒙古、青海及甘肃等西北省区采集动植物标本的同时,另一位瑞典人,植物学家史密斯(K. A. H. Smith)也于1921年取道越南河内到达云南,在昆明、禄劝、中甸、德钦、蒙自和思茅等地采集植物标本,然后往北经宁远(西昌)到成都,去川西的松潘、打箭炉等地进行采集,最终获得约10,000号标本携带回国。此后的1924年和1934年他又两次来华,分别在山西中部、南部和四川打箭炉一带采集了大量标本。
1922年,美国人洛克(J. F. Rock)受雇于美国地理学会,从泰国进入云南进行生物采集和考察。在滇西、滇西北、四川木里等地采集了大量植物标本后,洛克于1924年取道四川去甘肃的迭部、青海的阿尼玛卿山地区等地进行采集,一直持续到1926年。1928年洛克再次来华,在此后两年时间里,他来往于川藏交界的打箭炉、巴塘一带,亦采集了不少标本。在华期间,洛克共采集植物标本60,000号,收藏在史密森研究院、阿诺德树木园等研究机构。
——方伟 摘编自《近代西方识华生物史》(罗桂环)、《云南植物采集史略》(包士英、毛品一、苑淑秀)、《植物分类学简编》(胡先骕)